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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永远的冯老师

    冯天瑜师患病再次住院,大学群发布消息,动员同学们寻找B型血源,我就是B型。电话告诉培夫,培夫说:你没有阳,血源需要阳过且康复者;电话联系刘铌,刘同学回答,你年纪过了,慌乱中竟忘记自己即将奔七。但我坚信,天瑜老师具有超强的生命力,之前的大风大浪都闯过了,这次一定能够战胜病魔。但万万没有料到,老师太累了,没能逃过此劫。

    我算是冯老师的老学生了,在武汉师范学院历史系求学时,冯老师是系主任,一些人称“冯主任”,但我喜欢称“冯老师”。

    历史系设有绘图室,陈列的历史地图供教学使用,地图多出自邹敬泉老师之手,负责人自然是邹老师。绘图室有东西两门,我因有为学生会墙刊绘画的任务,加之参加省大学生美术比赛,邹老师遂把东门钥匙给我,我可以在工作之外的时间进入。后来发现冯老师周末或晚上也常来绘图室(冯老师虽然是系领导,但没有专门的办公室),他从西门进,静静地读书、写作。绘图室空间很大,一排排地图架将绘图室分隔两个空间,冯老师不知东门方向还有人在自习或作画。

    我猫在绘图室画画还是被冯老师发现了,也开始拿起画笔,轻松地画了一张列宁头像素描,其笔力准确,黑白灰层次和虚实关系处理的恰到好处,一看便知曾受过训练。那天我恰好完成一幅油画,冯老师看后评价道:此画有伦勃朗风格。的确,我喜爱伦勃朗,但我更加钦佩天瑜师的学术涵养和艺术品位。我很幸运,别的同学多在课堂上认识老师,而我除了在课堂,还有在画室与老师交流的机会。

    大学四年即将毕业,我的论文选题是《加尔文宗与西欧早期资产阶级革命》,初稿完成后,想请冯老师过目,因为论文指导是另一位老师,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合适。思前想后,最终忐忑不安找到冯老师,没料到冯老师欣然接受,看过初稿后提出了宝贵意见。这篇文章是我进入学术研究的起点,此后我的研究方向定位在宗教学,特别是西方宗教传入中国的研究,每每有新的著作出版,第一时间送呈老师,而每次呈交“作业”都得老师的肯定与鼓励。

    冯老师调离湖大后,我们联系不多,老师太忙了。最后见冯老师是在捐献冯氏珍品的大会上,那天冯老师精神头不错,晚上还特与师妹范玉春聊起参加活动的情况,我们祈祷老师平安健康……。

    冯老师走了,但在学生心中,他永远是那位学术造诣深厚的学者,温润如玉的长者,热爱生活热爱艺术的鲜活生命。

    最后:敬请刘老师保重身体。


    (康志杰,湖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)